何如佳如何从北大才女变成硅谷毒枭三分钟问诊+“聪明药”=百亿成瘾帝国

【路德社·报道 ET 2025年12月4日】

2025年11月18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北区联邦陪审团裁定，远程医疗初创公司 Done Global 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何如佳（Ruthia He）与公司临床总裁戴维·布罗迪（David Brody）在多项指控上罪名成立，包括共谋非法分发 Adderall 等管制药品、实际分发管制药品以及医疗欺诈共谋等。这起案件被美国司法部形容为首例直接针对远程医疗公司控药模式的联邦刑事起诉，判决作出后迅速在中英文舆论场发酵。

Adderall（阿得拉尔） 是一种常见的处方兴奋剂药物，主要成分是安非他命和左旋安非他命的复方，被用来治疗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和发作性嗜睡症等疾病。它通过刺激中枢神经系统，提高专注力和警觉性，因此在学生和职场人群中常被滥用为所谓的“聪明药”。在美国，Adderall 被列为第二类受控药物（Schedule II），说明既有明确治疗用途，也具有较高成瘾和滥用风险，长期或不当使用可能导致心血管问题、睡眠障碍、情绪异常乃至药物依赖。

Done Global 是一家成立于旧金山的远程医疗公司，由何如佳创立，主打线上订阅制的精神健康与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服务，核心模式是通过远程问诊、简化问卷和短时视频评估，为用户开具包括 Adderall 在内的处方兴奋剂，并配合月费会员制、手机应用和大量社交媒体广告获取用户。疫情期间，美国对远程开具管制药物的监管一度放宽，Done Global 借此迅速扩张，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缺陷多动障碍患者与处方量，但其“极低门槛、快速拿药”的做法也引发监管部门和媒体对医疗合规性、处方药滥用风险以及商业模式本身的强烈质疑。

　根据美国司法部、缉毒局和联邦法院公开文件，检方指控何如佳及其团队，利用 Done Global 这一按月付费的在线订阅平台，在短短几年内把高度管制的处方药变成了“标准化流水线商品”。几分钟的视频远程问诊、配上一份简单问卷，用户就能拿到被称为“聪明药”的 Adderall 处方。累计放行的 Adderall 等第二类管制药物，被控超过 4000 万粒，覆盖约 10 万名患者，相关业务收入则被控突破 1 亿美元。

　　Adderall 在美国被列为第二类受控药物，与吗啡、可卡因同级，本应层层把关。但在 Done Global 的平台上，“线上 3 分钟诊断 ADHD（多动症）”“患者无需见面就能拿药”被当成核心卖点反复宣传。前公司医生戴维·布罗迪在法庭作证时颤抖着说：“系统会自动提示‘处方完成率’，完不成就要被约谈。”在这样的考核下，医生面对的，不再是具体病人，而是一行行“完成率”和“处理效率”。

　　《华尔街日报》历时 3 年的调查披露，公司要求医生“每小时至少处理 8 个病例”，病史审查形同虚设。有位加州大学生在服药后出现严重幻觉，家属反复联系公司，却只收到自动回复。这类本应被严肃对待的“医疗事故”，在 Done Global 的内部记录里却被归类为“客户体验优化项”。

　　检方在案卷中引用了一封内部邮件：“最成功的企业，往往靠客户的成瘾习惯赚钱。”这句话不仅成了指控书里的关键证据，也与 Done Global 的商业设计高度契合——广告强调的是“快速评估、快速用药”，内部盯的是复购率、订阅续费和转化率，真正被挤到角落的，是疗效和风险。

　　为了支撑这种疯狂扩张，Done Global 被指搭建出一整套“合规伪装”。医生被要求在处方备注里统一写上“符合诊疗标准”，系统用算法筛选所谓“低风险患者”，实际是挑出“高复购率人群”。对出现副作用的患者，后台会自动推送“剂量调整建议”，实质上一步步把患者往更大剂量上推。

　　前运营主管 Mark 在法庭上播放的录音，让整个硅谷哗然。录音里，何如佳带着笑意说：“扭曲一下法律没关系。第一个被抓的，我买台特斯拉给他。”这句听上去像玩笑的话，被检方当成她“明知风险、仍然一脚踩到底”的直接写照。

　　调查还显示，Done Global 一边压榨一线医生，一边把风险往系统和文本里“稀释”。有联邦探员在突击公司总部时，在服务器中发现内部指令：“把‘成瘾风险’从用户协议第 3 页移到第 17 页。”对于习惯“只看前几页”的普通用户，这几乎等同于把警示埋进细则深处。

　　在资金流向上，检方指控 Done Global 通过模糊甚至误导性的材料，向联邦医保、州医保以及商业保险公司申请报销。案卷数字显示，至少约 1 400 万美元的处方药费用，最终由这些公共支付方和商业保险买单。也就是说，这条靠成瘾性药物运转的流水线，不只是“收割患者”，还在持续抽干整个医疗体系的资金。

　　随着案件推进，已有 2 名高管和 6 名医生认罪，他们在法庭上不约而同地把矛头指向内部的“业绩暴政”。首席医生 David Brody 泣诉称，自己曾拒绝给明显不符合症状的患者开药，“结果第二天就被调离核心团队”。在 Done Global 的世界里，拒绝开药本身就成了“业绩问题”。

　　美国缉毒局将此案定性为联邦层面首批专门针对远程医疗模式发起的大规模控药案件之一。缉毒局高层公开批评 Done Global 的商业模式“建立在欺诈、成瘾与对技术的算计利用之上”，把原本在街头和校园宿舍里的毒品交易，包装成“远程医疗创新”，搬上了网站和手机应用，让“算法＋KPI”取代线下毒贩。

　　美国加州北区联邦检察官则表示，Done Global 只是一个起点。针对数字健康公司、尤其是打着“远程医疗”旗号大规模分发管制药物的模式，司法部和缉毒局已把这起案件当作示范，用来拉开后续持续执法和整顿的序幕。

　　目前，何如佳和前首席医生 David Brody 已在旧金山联邦法院被陪审团裁定多项罪名成立，包括非法分销管制药物、医疗欺诈以及相关共谋指控，但尚未进入最终量刑阶段。按照法院和媒体公开的排期，两人预计将在 2026 年 2 月 25 日接受联邦法官宣判；按现行法律，各项罪名的法定最高刑期叠加后，理论上可达数十年联邦监禁。自 2024 年 6 月被捕以来，何如佳一直被羁押在联邦拘押系统中，其辩护律师则保留在宣判后提出上诉的可能。

何如佳出生于广东梅州兴宁一带，多篇地方人物报道称其出身教师家庭，自小成绩优异，被视为典型“学霸女儿”。公开资料与多方转述显示，她大约在2009年前后以高考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就读新闻传播相关专业，同时修读文学学士与经济学学士，完成跨文理的双学位课程。在校期间，她曾参与开发校园安卓助手等项目，负责界面与产品构思一类的工作，较早接触移动应用与用户界面设计，这也被不少后来的报道视为她走向产品与技术路径的起点。

完成北京大学本科学业后，何如佳赴美深造，在卡内基梅隆大学攻读与产品开发相关的硕士项目。毕业后，她在硅谷多家科技公司任职，从事产品设计、产品管理等岗位工作，主要生活与工作重心转移到美国加州。随着这些履历被写入英文访谈、简历与职场报道，“北京大学本科＋卡内基梅隆硕士”的组合，逐渐成为中文舆论场上描述她时反复出现的标签。

按照她早年在知乎等平台公开的自述，在创业数年后，出于母亲生病等家庭原因，她曾长期回到中共国探望与陪伴家人。其间，她在疫情与防控背景下，将工作方式调整为“远程办公＋多城旅居”：一方面通过电脑和网络远程参与公司运营、产品决策与团队管理，另一方面则提着行李箱在包括北京在内的多座城市往返停留，在国内不同城市间切换工作和生活节奏。社交媒体与论坛在转述这一阶段时，普遍将其概括为“暂时移居中共国，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地旅居并远程操盘海外业务”，使“北大经历”和“在中共国远程工作的那几年”共同构成她个人故事中、与本土关联最为紧密的两段轨迹。

案件时间线：何如佳与 Done Global 关键节点

・2017年2月12日
Medium 平台刊登题为《Five to inspire with Ruthia He》的访谈文章，何如佳以 Facebook 产品设计师身份亮相，介绍自己在门洛帕克参与多项产品设计，并提到已在北京大学获得传播学学士学位、在卡内基梅隆大学取得产品开发硕士学位。

・2019年
Done Global Inc. 在旧金山成立，由何如佳创办并担任首席执行官，定位为通过视频远程问诊为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等慢性精神疾病患者提供评估与用药服务的远程医疗平台。

・2020年
受新冠疫情影响，美国缉毒局临时放宽对部分管制药品的面对面问诊要求，允许在特定条件下通过远程医疗开具 Adderall 等兴奋剂处方。Done Global 把这一监管变化转化为业务机会，大量投放线上广告，主打“快速评估、快速开药”，推动远程 ADHD 诊疗在全美迅速扩张。

・2021年
Done Global 运营负责人 T.J. Williams 在内部报告中提出平台存在大量假身份、伪造文书的风险，并建议开发风控工具；不久后被公司解聘。同年，何如佳一度返回中共国，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地组建团队，远程操盘美国市场，包括广告投放、医生招聘与处方策略等核心环节，被《华尔街日报》形容为“在美国收紧监管之前，业务已部分转移至中国团队后台”。

・2022年初－2022年9月
美国联邦执法机构在对 Done Global 远程开药模式初步排查后，正式立案调查。随后，CVS、沃尔玛等大型连锁药房停止为 Done Global 用户配药，给平台业务带来冲击。同年9月，《华尔街日报》发表调查报道，披露缉毒局正在调查 Done Global ，称该公司被用户视作“在线 Adderall 处方工厂”，引发主流媒体对远程 ADHD 用药模式的广泛关注。

・2023年2月
联邦调查人员在旧金山机场拦截准备飞往香港的何如佳。后续调查发现，在监管压力升高前后，与她相关账户出现向香港实体和法律服务大额汇款的记录，被检方视为“预先转移资产与筹措辩护经费”的信号之一。

・2024年6月13日
美国司法部公布起诉书并宣布逮捕何如佳、戴维·布罗迪等人，指控他们通过 Done Global 平台在数年内非法分发超过4000万粒 Adderall 等兴奋剂，相关订阅收入约1亿美元，并通过虚假陈述诱导 Medicare、Medicaid 和商业保险支付至少约1400万美元药费。司法部同时强调，这是首批直接针对远程医疗平台控药模式的联邦刑事案件。

・2024年6月下旬
检方在北加州联邦法院追加起诉 Done Global 多名高管与合作医护人员，扩展医疗欺诈与控药指控范围。舆论关注度进一步提升，Google 和 TikTok 等平台随后禁止 Done Global 相关广告投放。

・2024年6月14日
美国缉毒局局长安妮・米尔格伦发表公开声明，点名 Done Global 案“凸显远程医疗在处方管制药物方面被滥用的风险”，并警告所有数字健康公司，若借远程医疗之名行非法配药之实，缉毒局与司法部“不会坐视不管”。

・2025年11月18日
旧金山联邦陪审团在数周庭审、近3天评议后作出裁决：何如佳与戴维·布罗迪在2项共谋罪（包括分发管制药物共谋与医疗欺诈共谋）和4项分发管制药物罪上均被判有罪，此外何如佳在妨碍司法共谋一项上亦被裁定有罪。

・2025年11月19日－11月20日
美国司法部北加州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发布新闻稿，详细说明定罪理由和量刑区间；美国缉毒局纽约与旧金山分部随后发布联合新闻稿，指责 Done Global 把远程医疗平台变成“价值1亿美元的安非他命管道”，并称“何如佳和戴维·布罗迪的行为与现代毒贩无异”，强调该案将成为整顿远程医疗控药乱象的标志性案例。

・2026年2月25日（预计）
根据法院排期，何如佳与戴维·布罗迪将于2026年2月25日接受联邦法官量刑。两人理论上面临累计可达数十年的最高刑期，但实际判罚将取决于联邦量刑指南、具体案情以及法官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