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对“中共国间谍案”崩盘全纪实：核心证词用语之争、白厅高层会议与证据公开

【路德社·报道 ET 2025年10月18日】

2023年2月，英国警方在伦敦希思罗机场拦查学者克里斯托弗·贝里，发现其行李中有4000英镑现金。随后，侦查将其与时任威斯敏斯特研究员的克里斯托弗·卡什关联，指称二人按对方要求撰写涉政报告并向中共国通道提供敏感信息。案卷评估显示，涉案报告共34份，其中10份被界定为“有损英国国家安全”。媒体与官方材料披露，贝里于2022年曾在杭州与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蔡奇会面之说法被纳入研判链条，成为外交敏感点之一。

法律框架与判例脉络在此案中至关重要。根据《1911年官方保密法》，若指控“向敌对方提供有用信息”，检方需证明相关方在案发时构成“敌对方”或“国家安全威胁”。2025年5月，“R诉Roussev等”案量刑理由记载副国家安全顾问马修·科林斯作证称：“英国在中短期内最紧迫的国家安全与外交政策优先事项，是应对俄罗斯对欧洲安全的威胁；让英国成为俄罗斯秘密行动最艰难的作业环境，对保护英国国家安全至关重要。”该案亦明确“敌对方”的外延可涵盖“在相关时间点对英国国家安全构成现实威胁的国家”，为本案检方寻求“持续性威胁”表述提供直接指引。

英国副国家安全顾问科林斯在本案提交了3份证人陈述。其最新版（2025年8月）写道：“中国情报机构具备很强能力，并对英国实施大规模间谍行动，以推进中国国家利益并损害英国的利益与安全……这些行动威胁英国的经济繁荣与韧性，以及我们民主机构的完整性。”同一份陈述又强调：“英国政府致力于与中国追求一种积极关系，以增进理解、合作与稳定。政府立场是：我们在可以的地方合作；在必要的地方竞争；在必须的地方提出挑战，包括国家安全议题。”多家媒体据此指出，其最后一段使用了工党对华政策中的核心表述，被质疑“直接引用工党宣言的措辞”。

围绕证词关键用语，检方与政府部门出现分歧。多名消息人士称，皇家检控署（CPS）要求科林斯在证词中明确“中国构成‘持续性威胁’”，以呼应Roussev案对“敌对方”认定的司法阐释；但这一用语未获承诺。英国总检察长体系内部与检方之间就此多次沟通。一名知情者称：“皇家检控署认为他（科林斯）无法作出类似表述是个问题。自工党上台以来，给了科林斯超过14个月的时间去想出一套表述，但他没有做到，尽管皇家检控署原本以为这只是走个形式。”另有报道指称，科林斯在私下承认，不向皇家检控署提供所要求证据的决定“出于政治考量”；对此政府女发言人表示“这完全不属实”。一位科林斯的盟友则称：“他没有政治背景。如果没有部长层面的指示，他不可能发表那些声明，包括引用工党宣言的段落。”

据多家媒体交叉报道，9月上旬一次跨部门会议由外交部常务次官奥利弗·罗宾斯爵士倡议召集，参会者包括内阁秘书长克里斯·沃马尔德爵士、内政部常务次官安东尼娅·罗密欧女爵士、军情五处处长肯·麦卡勒姆爵士、司法部长办公室总干事道格·威尔逊，以及多名外交部高官（含中国处处长丹·查格）。消息人士称，会议一大焦点是是否在公开材料中点名“蔡奇”。另有高级消息人士表示，与外交部官员讨论时“很明显他们不想惹恼中国，考虑到围绕贸易和英中经贸联委会的各种讨论。如果真的惹恼了中国，他们担心会让蔡奇不悦。”有与会者回忆，会后形成的行动点之一是由总检察长方面就证据与法律门槛向皇家检控署作进一步陈述。

检方最终在2025年9月、开审前数周撤回对卡什与贝里的起诉，初步给出的理由为“不再满足证据标准”。其后，英格兰及威尔士首席检察官斯蒂芬·帕金森在致议会专门委员会的信函与公开表述中指出，案件无法推进的核心在于“当时没有任何一位政府人士愿意作证，证明在被指控的行为发生时，中国构成国家安全威胁”，因此“当这一点变得明朗，案件无法继续”。围绕撤案的政治风波迅速扩大。首相其后在议会宣布，将公开科林斯的3份证词，以回应外界质疑并“让事实透明”。

政府公开证词后，法律与政界意见分化仍在。前皇家检控署署长肯·麦克唐纳称科林斯的陈述“足以用于开庭”，并指出陈述已将中国对英国经济与国家安全构成威胁写得“非常清楚”。与此相对，安全部长等官员强调，关键在于当时的政府政策用语与立法老旧的局限。上院在相关通报中直言：“他们并未把中国指定为‘威胁’或‘敌人’，这正是问题的症结。”

舆论层面，内政大臣沙巴娜·马哈茂德公开表示对撤案“非常失望”，并在媒体采访中拒绝将中国描述为“英国的敌人”，强调“这是一项由皇家检控署作出的独立决定”。与此同时，《星期日泰晤士报》与《泰晤士报》陆续刊发深挖，指称跨部门会议由外交体系高层推动、白厅早知案件“开始摇摆”、以及外交系统对公开点名“蔡奇”可能造成的外交反制表示担忧；另有线人直言：“尚未被写出来的故事，是我们的司法独立如何被一群高级文官所削弱。”

外交经济维度与安全合规之间的张力亦被摆上台面。商务与贸易部宣布在中断多年后重启英中经贸联委会，政府对外表述为“务实、谨慎且自信”的对华经贸议程。安全与情报系统则持续强调来自中国的间谍与渗透活动规模“前所未有”。军情五处方面的沮丧情绪与议会层面的追责，叠加证词用语的法理门槛与外交顾虑，使本案虽已司法上中止，却在政策与制度层面引发持续震荡。

• 参考资料
• 泰晤士报 | 中国间谍嫌疑人回英被查行李装有现金（含会议与与会者细节）
• 泰晤士报 | 中国“间谍案”为何崩盘 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