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中共国间谍案”新披露讯息︰核心被告被指早知部分联络人并非纯商业背景
【路德社·报道 ET 2025年10月27日】
克里斯托弗·贝里是英国一宗已被撤销的涉华间谍案的核心被告。根据一份提交给其辩护团队的专家报告中记录的讯息，贝里在案发期间似乎已经意识到，他在提供信息的对象并非单纯的商业客户，而是带有非商业背景的联络人。
案情起点是英国皇家检控署指控贝里与另一名被告克里斯托弗·卡什在向中方人员提供政治敏感信息。两人依英国《官方保密法》被起诉。检方称，贝里在2021年12月至2023年2月之间为一名中方“联络人”撰写了30多份报告，并因此获得大约2万英镑。卡什没有收钱。两人一直坚持自己无罪。
皇家检控署的叙述是，这些报告并非供普通商业客户阅读，而是由“一名被评估为中国情报人员”的个人委托撰写，并被认为可能最终流向中共高层人物。检方声称，接收这些信息的一方被认定是中共高层人物蔡奇。蔡奇在当时是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同时是中共政治局成员。此后，他进入中共高层核心圈，被视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实际办公厅主任。
贝里方面的说法不同。贝里在10月16日通过律师发表声明称，他提交的材料是“提供给一家中国公司，我当时相信这家公司有一些客户，希望同英国发展贸易联系”。贝里还强调，这些材料“不包含任何机密信息”，而是围绕英国当时公开讨论的经济与商业议题，主要基于公开渠道可以自由获取的信息，并夹带政治推测，“其中很多最后被证明并不准确”。
关键争议在于贝里本人对对方性质的认知。专家证人凯瑞·布朗是伦敦国王学院劳氏中国研究院主任。他为辩方撰写了一份报告。根据这份报告所收录的讯息记录，早在2022年夏天，贝里似乎已经察觉自己面对的并非普通市场客户。
在2022年8月，贝里发送了一段语音留言，说“他们想让我直接为他们干，而不是通过那家公司走程序”。这一表述显示，他认为对方希望绕开表面上的公司外壳，直接与他建立工作关系。这被辩方专家报告视为证据，说明贝里知道部分联络人并不是单纯的商业客户。
布朗的报告还引用了贝里在2022年7月15日前后的交流。布朗的总结写道，贝里在那段时间与一名人士会面，而这次会面是在“带有某种程度保密条件”的情况下进行。贝里后来表示，他事后还得去搜索对方是谁。这种描述意味着他面对的并非公开可识别的普通商务联系人。
卡什据称在得知这次会面后，对贝里说，“你现在已经踏进间谍领域了”。这一句后来成为英国政府对外证人陈述里的重点语句，用来说明两名被告在当时已经把所涉环境视为涉谍风险区域。卡什则批评，现阶段被公开的政府证人陈述“完全剥离了那些本来会在法庭上呈现的语境”。
检方认为，这类接触并不是正常商务接洽，而是与中共政治系统有关。皇家检控署称，贝里当面接触的人物被认定是“中共政治局成员”，并声称贝里与中方接头后，信息被上传给一名政治局层级人物，名字被指向蔡奇。蔡奇当时被描述为中共高层核心圈成员，后续成为习近平的实际办公厅主任。
贝里方面否认他曾与蔡奇本人会面。多名中国问题专家也对检方这一环节提出质疑。这些专家指出，中共政治局层级人士通常不会直接接触一名资历很浅的外国公民。提出质疑者的观点是，让政治局常委级别或等同这一层级的人物亲自同一名外国个体保持直接联系，极不符合中共高层的安保和接触规范。同时还有分析提到，这一级别的干部几乎没有自由空间可以随意接触境外个人，尤其是在习近平治下的政治管控环境下。除此之外，还有时间地点矛盾的问题。当时所谓会面据称发生在杭州，而公开行程显示蔡奇当时仍在北京。北京与杭州之间的距离需要大约2小时航程。
讯息记录还显示，接触的内容并不限于经济话题。2022年11月29日，贝里向卡什报告称，这个“政治局的那个人”又“重新联系”了他，并询问里希·苏纳克是否“在秘密资助那些‘白纸革命’的人，或者以某种隐秘方式支持他们”。“白纸革命”指的是当时中国多座城市爆发的反清零示威。里希·苏纳克当时是英国首相。贝里在回信中写，这件事“挺好笑的，他居然觉得我会知道里希有没有这么干。我基本上就是把‘卫报’的文章总结一下而已”。这一段内容显示，对方向他打听的是政治敏感讯息，而不仅仅是贸易或投资前景。
在一些聊天记录中，贝里与卡什还讨论过向中方投喂假信息。他们谈到，列出那些对英国对华政策有影响力的智库名单时，“要不要夹点诱饵进去逗他们玩”，以及是否可以试着把虚假线索塞给对方，测试“我们光靠告诉他们一些东西，能让他们做出多夸张的反应”。检方把这些内容视为两人主动试图影响中方判断。辩方可以解读为两人把此事当成戏谑。
到2025年9月15日，皇家检控署撤销了对贝里和卡什的全部指控。检方的正式理由是，证据已无法满足继续起诉的门槛，也就是说不再存在现实可行的定罪可能性。检方否认撤案是政治干预。英国议会内部的部分声音则认为，此案暴露了中共对英国政治体系的渗透风险。也有人质疑，检方在最初的公开叙述里是否夸大了中共高层的直接参与程度。
随着布朗的专家报告节选流出，新的焦点并未落在所谓“最高层是否亲自接触”这一环节，而是落在贝里的主观认知上。贝里公开辩解说，他相信自己只是在为“一家中国公司”写报告，对方的客户“想要同英国发展贸易联系”。但此前记录显示，早在2022年7月至8月，他已经在私下通话中承认，对方“想让我直接为他们干”，接触安排还带有“某种程度保密条件”。这些细节指向的对象并不是普通商业客户群。
贝里的律师已表示不会再补充评论。卡什也坚持他本人没有拿过钱，称自己“从未收受任何报酬”。卡什批评，他被剥夺了在公开庭审中为自己解释全貌的机会，反而陷入“媒体审判”。
Responses